叶凌风看了一眼花轿旁的两个嬷嬷,然后拍了下软轿,软轿就被高高抬起。

时怡正在花轿里检查自己的腿,发现小腿上被人扎进了三根细小的银针。不知是什么人干的。

就是在刚才出门的一瞬间被扎的。

王嬷嬷赶紧靠到花轿的窗边,小声问:

“王妃,出什么事了”

时怡轻声说:

“我腿上被人扎了银针,暂时取不出来,咱们先回府再说。”

“是。那请王妃坐好了,咱们走了。”

花轿一路吹吹打打,黑骑一路护送,终于到了王府。

而王爷好似也到了强弩之末,开始剧烈地咳嗽。

喜轿停下之后,叶凌风脸色煞白,被抬着来到花轿旁边,轿帘之前。

随即一只细瘦的手伸了进来,掌心粗糙,布满厚茧。时怡伸出自己同样粗糙黑黄的手,放进他的掌心,被他用力地握住。

突然,时怡另一只手抓住叶凌风的手,仔细看了看他的指甲。

“指甲底部呈现若隐若现的紫色,这绝对是中毒了谁这么狠心让我找着下毒人,弄死他”

叶凌风听着她乱七八糟的心里话,微微低下了头。

时怡有些艰难地下了轿子,手中被塞入了红绸。

此时,叶凌风已经坐回了自己平日坐的轮椅上,被人推着往前走。

王嬷嬷紧紧扶着她时怡。虽然她已经努力走好,但腿上的三根银针,真的是好痛。xw

进了大门,过了一条长廊,终于进了正堂。时怡从红盖头下方,看到了两边露出很多双脚,还有人在小声说话。

“哎,你看,这王妃身材如此瘦小,能入得了洞房吗”

随即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,无比讽刺。

“无妨,你觉得叶凌风那个残废还能人道说不定还不举呢”

“呵呵呵”

“你看你看,新娘子是不是瘸子走路好奇怪的样子”

“而且,你看她的手,又黑又瘦,鸡爪一样”

“嘘,别说了,当心被人听到。”

到了,停下了。

就听主位上,一个威严慈祥的声音响起:

“今日,凌风终于成家了,也是了了朕一桩心事。望你们夫妻同心,百年好合。”

叶凌风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:

“臣和王妃,一起谢过陛下。”

时怡赶紧跪下行礼,只看到一双金黄色绣着龙的布靴子。

司仪的声音响起:

“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对拜”

当时怡和王爷夫妻对拜,头碰头的时候,突然百感交集:

“王爷,总有一日,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站起来。”

叶凌风的眉梢抖了抖。

“礼成,送入洞房”

司仪话音刚落,就见王爷突然四肢抽搐,捂着胸口,急促地喘息,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。

正堂里,顿时乱成一锅粥,曾经威风凛凛的北霖战神,定北王叶凌风,竟然虚弱地连婚礼都坚持不了,被人四仰八叉抬回去的。

王嬷嬷和许嬷嬷也馋着时怡,跟在后面。

来客们面面相觑,有人眼泪在眼眶打转,有人露出深藏不露的目光,还有人在窃窃私语

人间百态,尽收眼底。

皇帝站起身,朗声道:

“王太医,从今日起,就由你专门负责定北王的身体和起居,许你带两个药童,明日随定北王同往皇家别院休养。对了,别院已赐给定北王,改名静心别院。”

“皇上万岁万万岁万万岁”众人纷纷下跪行礼。

随即皇上起驾回宫,宾客们也都留下贺礼,悄然离去。

时怡被两个嬷嬷送回了新房。

她盖着盖头,端坐在床上,许嬷嬷放软声音:

“王妃娘娘,王爷今夜病发,已经歇在前院了,您洗个澡早些休息吧。”

时怡取下盖头,轻声说:

“我这边没事,嬷嬷快去看看王爷吧。”

“内室里,洗澡水都已打好,那老奴就先去王爷那里了”

“王爷那里,需要我去吗”时怡挑了挑眉梢,问得小心翼翼。

“王妃不用担心,府上一直有大夫呢,这会儿还有个太医,王妃不用担心。”王嬷嬷斟酌着答道。

“明白了,那快去吧。”

洞房里,龙凤红烛正在欢快地燃着,时怡无声地叹了口气:

“小花,来替我更衣,我要沐浴。”

“是,小姐。哦不对,嬷嬷说我要叫王妃才行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小花,你出去守着门,我自己洗就行。”